她装睡,让他们放下了警惕,她悄悄睁开眼睛,那两个男子带上雨具离开了,看他们二人的模样,似乎和妇人认识。
屋子里就剩下妇人了,他们故意避开她离开,要去做的事很可疑……
她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他们不像一般农户的行事作派。
她趴在桌上捋了捋思路,农妇说他们有自己赚钱的法子,这是什么?
那两个男子又和农妇是什么关系?
这件事和茅草屋的尸体有什么关联?
她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农妇见状打趣她,“姑娘,你在这儿睡着了。”
她明知故问,“哎?刚才那两个大哥呢?”
“他们见雨小了,就先行离开了,姑娘你要不在这儿等雨停再走?你阿公家在什么地方?”
她随口骗她,“我阿公住在京西那一代。”
农妇嘴里念念有词,“京西啊……”
她问,“京西怎么了?”
农妇:“京西挺好的,路途虽然不太远,万一路上你再遇到了大雨可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找到歇脚的地方了。”
傅沈鸢顺着农妇的意思暂且留在了这里,农妇不过就是想拖住自己,现在看来那两个男子的去向是怕被她碰到。
大雨会掩盖人的踪迹,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冒雨出门。
傅沈鸢逗了逗那两个孩子,外面天色渐晚,雨势变得小了些,农妇欲要留她在这儿过夜,她婉拒了。
走在漆黑的树林里,树叶被雨水冲刷的油光锃亮。
那两个男子离开的方向应该是这里没错了,果然不跟上,就跟不上了。
比其调查线索,她更怕会打草惊蛇。
不过,有了那个妇人作为引介,她可以盯紧妇人,那两个男子还会再回来的。
傅沈鸢沿着原路回到村子,刚才她在那农妇屋里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固然因为下雨,这村子里的百姓们都在家中躲雨,可也不济这么安静!
除去鸡鸭鹅偶尔弄出来的叫声,没有一个活人说话的声音。
远处村口那农妇家突然传出阵阵孩童哭的声音,傅沈鸢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这么大一个村子,又不是只有农妇家有孩童。
傅沈鸢轻轻一跃,被雨水冲刷过的墙头“哗啦”变得松软,她稳住身子,脚下的墙头掉下去两颗石头。
这墙酥的跟掉渣烧饼似的。
她俯身趴在墙头上,这一户人家黑灯瞎火的,但是院子里却能听见大鹅的声音,她眯眼看去,发现几只大白鹅卷缩着身体窝在屋檐下避雨。
庭院不大,西西方方的土庭院,主屋门口的门沿年久失修,大批量的土倒塌在地上,东屋衔接着西屋,满地大白鹅粪便,不似有人生活的样子。
这处屋子是用黄泥巴砌盖的,这几日雨水一大,这种房子最亦坍塌,早些年黄河一带的村子发生洪灾,损失惨重,黄泥巴盖的屋子坍塌大片,皇城曾拨款重建,后来,大片的泥巴房子都被重修,就算是村子,也极少有这样破旧的泥巴屋。
她去其他几户也瞧了瞧,根本就看不出来有谁生活在这里。
她一个人呆在这里无济于事,只能先行回去。
天亮了,雨还没停。
傅沈鸢披着一件狐狸毛领的斗篷,这副贵气的打扮从头到脚都是苏启特地给她挑选的。
苏启撑着伞站在她身边,“傅沈鸢,你何必要季伯牙跟我陪你演这出戏?”
他们西周己然有不少探子早就埋伏好了。
傅沈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三个人在门外等了半响,农妇这才急忙过来开门,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瞧上去像是刚起床似的。
农妇开门一看是傅沈鸢,神情僵硬了一下,流露出一个和昨日一样和善憨实的笑容,“姑娘,你咋又来了?可是找到你阿娘了?”
傅沈鸢点头,“大娘,我同我阿爹讲了你昨日收留我避雨的事情,我爹今日带着礼上门来道谢的。”
季伯牙把手里的画卷递给她,“小女昨日多有打扰。”
农妇笑盈盈的,“你们快进来,外面还下着蒙蒙小雨。”
屋子里的摆设和昨日差不多。
季伯牙:“这幅画是先前一位高人所赠,倘若卖了也值不少的银两,请一定要收下。”
农妇推辞了一下,“我们不识字也不认识这些画,给了我们岂不是太浪费了,不过给这姑娘倒了一杯茶,让她进来躲会雨罢了。”
苏启:“大娘,你收下的不是画轴,是我阿姐和阿爹一片心意。”
她不收下,怎么完成他们的目的?
那农妇迟疑了一下,看向傅沈鸢,“那,就呈姑娘的情了。”
她含笑点头。
农妇送他们离去。
苏启:“我算是明白了,你除了想让我们认认门,还想让那个妇人放松警惕。”
傅沈鸢:“昨日来时,他们很警惕,字里行间都透露出要把我的底细给问个清楚的感觉,倘若不是心里有鬼,怎会那般严谨。”
林间细细簌簌,平静的表面下近乎隐藏了七八个密探。
现在虽是下着雨,但村子里挨家挨户都静悄悄的,只有那户妇人家传出孩童哭闹的声音。
昨日她来的时候,这个村子也同样安静到可怕,一番搜查她确定这个村子就只有那户农妇一户活人。
包括今早……
要下地干活的农妇,怎么可能会那么晚了还未起床?
傅沈鸢突然停下脚步,她侧目,看向幽幽山谷,“夜里多派几个人来把这里包围起来,昨夜我搜查的时候,村子里除了农妇一家再无活人,古怪的很。”
季伯牙:“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打开那幅画轴,小心行事,别被发现。”
傅沈鸢:“季大人…还请你留在此地多加看管。”
季伯牙知道她是想让自己留在这里盯着农妇的动向,他驻步,冲她身影行礼。
“傅大人慢走。”
苏启微微颔首,季伯牙不在了他才敢暴露自己的性子,“白白让季伯牙占了我一次便宜。”
傅沈鸢眼角含笑,“总不能叫你当季伯牙的爹,年龄上旁人看了立马就穿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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