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
刺耳的车喇叭响起,沈慕心往前冲的步伐差点没刹住。绿灯通行,车辆如流水般阻断了她的去路,她惶惶然的几秒之间,手臂让人捏住用力往后一拽。
她脚下踉跄,撞在男人肩膀上。
“沈慕心!”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透着森冷杀气,在她头顶响起。
秀挺的鼻子无辜遭殃撞得通红,眼睛瞬间冒出生理性泪水,她抬头,目光惊惶。
楚慕天却一怔。
她好像变了。
从前她虽过得不好,但总是笑眯眯的,眉眼弯弯,嘴角弯弯,乌亮的眼睛仿佛有光。可如今眼前的她,眉梢眼角垂了下去,唇线清冷,脸颊的婴儿肥褪去,就连最好看的一双眼睛,哪怕此刻水雾莹莹,也仿佛被乌云蒙住般,透着苍凉。
但他很快回过神。不管如何改变,她始终是沈慕心,是那个为虎作伥,背叛了他的沈慕心。
他屏着一口气,沉声道:“清和失火,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一问,将沈慕心问得面容失色,嘴唇惨白。
楚慕天看到她的反应,眼神顿时沉下。或许因为七年前那场大火他亲手毁了沈家,让沈慕心再度成为孤儿,所以清和失火,他不可避免地将失火的原因跟沈慕心联系在一起。
而如此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盘踞将近一个月,终于有问出口的机会。
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跟我走。”
不……
自楚慕天的手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瞬开始,沈慕心便止不住地颤抖。那些被压抑着的、经年累月堆叠的、从骨血从扎根的每一分恐惧,在此刻决堤般侵占身体的每一处神经。
她想开口,喉咙却似被棉花堵住,太多的恐惧压迫着神经,以至于她甚至忘了挣扎。首到被拽着来到他车前,她才反应过来,剧烈反抗。
楚慕天心里窝着火,根本不想跟她浪费时间,压着嗓音狠声道:“清和一场大火死伤六十余人,至今还有两个躺在病床上命悬一线,全身烧伤面积高达70%。沈慕心,如果让警方知道你全须全尾从大火里逃了出来,隐藏行踪将近一个月,你猜,他们会怎么想?”
一句话,成功让沈慕心失去所有挣扎。如果说刚才她只是脸色发白,那么此刻,她脸上己彻底没了血色。
她的身子,也开始大幅度颤抖起来。
楚慕天趁她失神之际,将她塞进车里。
他眼底压着一层阴霾,思索两秒之后,拨通周扬的电话:“取消我下午的行程,一个小时后到我办公室,我有事要你去办。”
扭头,见沈慕心满脸呆滞,连安全带都没系上,他蹙眉,俯身过去。
沈慕心几乎是立即弹跳了一下,将自己牢牢贴在椅背上。
她没有看他,可她身体传递出的恐惧,每一分都因为他的靠近而濒临崩溃。她极力忍耐着,十分克制,即便眼中不自觉布满了恐惧,脸上却并未露出太多情绪。
她真的变了。
楚慕天眼神更阴霾几分,伸手,扣下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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